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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大唐诗路 秦晋和合”研学旅行之五:“三教合一”的悬空寺

来源:望潮新闻      发布时间:2024-07-31      点击数量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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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月10日,考察队来到大同市浑源县,探访隐藏在恒山脚下金龙峡的悬空寺。

杨供法/摄

说金龙峡是一个峡谷,还不如说是一个小盆地,唐峪河从盆地中间流过,也将山谷一分为二。

盆地周边的峭壁高耸入云,呈半圆形伫立着,像两尊巨大的天神,拱卫这人间仙境的安宁。山谷的南北两端各有一个河口,可与外面联通,但河口狭小,似仙境的关隘,有一夫当关,万夫莫开之势,难怪杨家将曾在此屯兵抗辽。只是眼前的小河,两岸块石堆砌整齐,人工斧凿明显,河水直流穿过,已无徐霞客描绘的“一涧中流,逼仄如无所向,曲折上下”的自然模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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杨供法/摄

站在河的东岸,隔岸远眺,我们还是被悬空寺的奇观所震撼。悬空寺建在“西崖之半,层楼高悬”,整座建筑倒像一条金龙,在峭壁前腾飞,龙头下倾,龙尾上翘,不知“金龙峡”之名,是否与这样的形状有关。悬空寺由“一院两楼”组成,即由寺院、南楼和北楼组成。寺院建在石块垒成的基台上,给人坚实安稳之感。南北两楼则不同,两座三层高楼之间,有一条人工栈道联结,是两座高楼的走廊,远远看去,由数根细小的柱子在费力地撑着,给人有随时倒塌之感,无怪乎当地人称“悬空寺,半天高,三根马尾空中吊”。

据说,李白也登临过悬空寺,不过,诗仙的观感与凡人不同,他看到的是“壮观”,寺前的石头上便刻有他的手书,至今清晰可见。但他觉得,这两字不足以形容楼宇的壮观,便在“壮”的右边加了一“'”,意指悬空寺的楼宇比“壮观”还多一点。明朝旅行家徐霞客也赞叹其为“天下巨观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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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白书写的“壮观”多了一点 胡正武/摄

或许我们的诚心感动了寺里的众神,有三位队员预约成功,得以登寺一观究竟。当我们小心翼翼地爬到南楼,走在三楼的围廊上,顿觉“地高天近怯凭栏,下视浮云咫尺间”,我们的心境早已不见了先前的“奇观”,有的是担心,担心底下那些柱子,能否撑住众多访客的重压,“危楼”之感不时在脑海闪现。此刻,我们已不怀疑《夜宿山寺》是李白为悬空寺所作:“危楼高百尺,手可摘星辰。不敢高声语,恐惊天上人。”其中“危楼”一句,也许不全是形容寺庙楼宇之高,还有身在高楼而心生恐惧之感吧?无论诗仙李白,还是凡人如我们,同处此地,应会同生此心。

自东汉官方将白马寺作为佛教寺院后,“寺”常指佛教场所,但这不适用于悬空寺。

悬空寺是“寺”,却因北魏高道寇兼之而造。据说,寇谦之仙逝前留下遗训:建一座空中寺院,以达“上延霄客,下绝嚣浮”。弟子们忠于先师遗教,他们多方筹措资金,精心选址和设计,终于在北魏太和十五年(491年)建成,至今已有1500多年的历史。

悬空寺名为佛寺,却又融合了儒道二教。悬空寺的殿阁有40间之多,其中11处为佛教专门殿堂,5处为道教专门殿堂,还有一些供奉民间神祇的殿堂,呈现寺庙观一体、儒释道合一的文化生态。

三层高的南楼,设有纯阳宫、三官殿和雷音殿、大雄宝殿等,儒释道三教并存一楼的特征相当显著。雷音殿是佛教殿堂,位于南楼最高处。据佛经记载,释迦牟尼弘法时,法音如雷,所以供奉佛祖的宫殿,除名号“大雄宝殿”外,也常称雷音殿;纯阳宫供奉的是道教八仙之一的吕洞宾,故又称吕祖庙;三官殿是悬空寺里面积最大的一个殿,祀奉的是尧、舜、禹三位祖先。据《尚书》记载,尧为部落盟主时,敬天保民,上应天象,被后人敬为天官;舜在位时,民风高尚,德不生灾,被后人誉为地官;大禹则继承父业,治理水患,被后人尊为水官。三人成为道教神祇后,主司的神职不同:天官赐福,地官赦罪,水官解厄。‌因幸福乃人人追求之价值,天官自然最受民间欢迎,在民俗画中,他常与代表官禄的员外郎、象征长寿的南极仙翁一起,合称福、禄、寿三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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悬空寺里的三官殿

《五杂俎》记载:“道经以正月十五日为上元,七月十五日为中元,十月十五日为下元。”相传这三天分别是尧、舜、禹诞生的日子,所以三官大帝又称三元大帝。有意思的是,七月十五,民间俗称七月半、鬼节等,道教称为中元节。在这一天,地官降临凡间,定人间善恶,道士日夜诵经,解脱“饿节囚徒”。由于舜以孝顺炳耀千秋,所以在儒教那里,这一天是祭祖的日子。中国佛教也在七月十五设盂兰盆会,这一法会源于“目莲救母”的故事。故事大意是,目莲的母亲死后,坠落饿鬼道,饥饿难忍。目莲于心不忍,但无力解救,于是求佛说《盂兰盆经》,度母苦厄。举办盂兰盆会,激励佛弟子修孝道,其用意与儒家的孝治一致。中元节成了三教共有的节日,追思行孝是它的核心文化内涵。

北楼同样有三层,一层设有五佛殿,供奉着五方佛;二层为观音殿;顶层则是著名的三教殿,供奉儒、释、道三教教主:中间为释迦牟尼佛,左边为孔圣人,右边为老子。三教教主共处一堂,共享人间香火,体现了中华传统文化多元和合、开放包容的特征。“南朝四百八十寺”,北朝的寺庙为数也不会少,但儒释道并存一寺、三教教主共处一堂,除悬空寺外,世所罕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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悬空寺里的三教殿:中为释迦摩尼,左为孔子,右为老子

在悬空寺,我们沉浸在浓浓的三教和合气韵中。遥想北魏当年,正是这股气韵溢出悬空寺,弥漫整个山谷,又随着北魏的风,由北向南,与南朝的佛教中国化之风融汇一起,推动着中华新文化的诞生。

文:杨供法、胡正武/图:考察团/审核:望潮新闻/责任编辑:和合文化研究院